我将滑稽画册给他看。他不觉一一装出画上的面式来,引得父亲也大笑了。回去的时候,他非常高兴,以至于忘记了戴他的破帽。我送他出门,他又装了一次兔脸给我看,当作答礼。他名叫安东尼阿·拉勃柯,年纪是八岁零八个月。
安利柯啊!你去拭椅子的时候,我为什么阻止你,你不知道吗?因为如果在朋友面前拭,那就无异于骂他说:“你为什么把这弄龌龊了?”他并不是有意弄污,并且他衣服上所沾着的东西,是从他父亲工作时沾来的。凡是从工作上带来的,绝不是龌龊的东西,不管他是石灰、是油漆或是尘埃,绝不龌龊。劳动不会生出龌龊来,见了劳动着的人,绝不应该说:“啊!龌龊啊!”应该说“他身上有着劳动的痕迹”。你不要把这忘了!你应该爱“小石匠”,一则,他是你的同学;二则,他是个劳动者的儿子。
父亲
雪球 十六日
雪还是不断地下着,今天从学校回来的时候,雪地里发生了一件可怜的事:小孩们一出街道,就将雪团成了石头一样硬的小球来往投掷,有许多人正在旁边通过。行人之中有的叱叫着说:“停止,停止!他们太恶作剧了。”忽然听见惊人的叫声,急去看时,有一老人掉了帽子双手遮了脸,在那里蹒跚着。一个少年立在旁边叫着:“救人啊!救人啊!”